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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眼眶紅了。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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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眼眶紅了。...)

離開海寇島, 上船後不久,裴織就陷入昏睡之中。

臨睡之前,她吃了些東西裹腹,對某位太子爺道:“我可能需要睡幾天時間, 你別吵我。”

起初秦贄以為她只是太累了, 所以並沒有驚擾她, 直到發現她怎麽叫都昏睡不醒, 終於有些慌了。

船上沒有大夫, 需要一天半時間才能到岸,秦贄不能確認她的情況, 只能一直守著她, 時不時確認她的呼吸和體溫。

就連吃飯時, 他都是在船艙裏解決, 寸步不離。

秦贄想起她平時吃得多,每次吃到好吃的食物,眼睛會微微瞇起來,眼裏閃爍著星辰般璀璨的光亮,格外迷人, 讓他難以自抑,恨不得搜羅這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捧到她面前。

可現在, 當他將香噴噴的海魚餅放到床邊, 她卻沒有絲毫醒來享用的意思。

連食物都無法讓她醒來, 可見她有多累。

秦贄心裏很慌亂, 怕她出事,又怕她從此一睡不醒, 心裏終於浮起一股強烈的後悔情緒,覺得自己不應該走這一趟的。

如果他不來, 她不會因為擔心自己跟來……

“你在做什麽?”

正當他安靜地坐在床邊,躬著身體,雙手緊緊握成拳,卻仍是止不住渾身的顫抖時,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。

秦贄猛地擡頭,就看到床上的人睜開眼睛。

他微紅的眼眶和她尚帶著朦朧困意的眼睛對上,然後她詫異地問:“你怎麽哭了?有誰欺負你?”

太子妃是個護短的,哪裏容得旁人欺負她男人,原本還困得恨不得睡死過去,這會兒卻掙紮著清醒幾分。

“沒有人欺負孤!”秦贄仍是紅著眼眶,“孤先前叫你好久,你一直不應,孤有些怕……”

裴織眨了下眼睛,反應有幾分遲鈍,半晌說道:“怕什麽?我這是累著了,都說會昏睡幾天,除了吃飯外,其他時候別叫我啊。”

秦贄:“……”

可剛才他叫她吃飯,也沒見她醒啊。

太子爺這輩子,除了在皇帝那兒外,還沒在誰面前紅過眼眶。

但他顧不得這些,見她明明困盹之極,仍是努力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,他探身過去,默默地抱著她,給她餵了海魚餅。

等她吃完海魚餅,伺候她洗漱後,便見她往床上一歪,瞬間昏睡過去。

這次,他沒有先前那般緊張,只是下意識地去摸摸她的臉、探探她的呼吸。因為她昏睡的樣子,真的很像……安祥去世的模樣,很是嚇人。

直到船靠岸,太子妃依然沒醒,陷入某種沈睡之中。

秦贄自然也不想叫醒她,用一件鬥篷裹住她,以免夜風凍著了她,親自抱著人下船。

他也不在意等在碼頭上的那些官員看到這一幕如何想,抱著人上了馬車,往青河府而去。

天微微亮時,他們回到青河府的行宮。

秦霜秦雪趕緊將行宮裏的太醫叫過來。

太醫聽說太子妃出了事,驚得魂飛魄散,不用人催,趕緊拎上自己的藥箱就顛著老胳膊老腿慌忙跑過去。

來到太子妃歇息的寢室,太醫看到太子守在床邊,一顆心更是提了起來。

直到他給床上昏睡的太子妃請完脈,緊張的心終於落下,朝用陰沈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太子爺道:“殿下,太子妃這是勞累過度,讓她多歇息就好。”

“歇息?那她一直昏睡,也是歇息嗎?”秦贄皺著眉問。

“昏睡也是讓身體歇息的一種方式,人體能在沈睡中自我修覆……”太醫怕太子殿下焦急,趕緊用大白話解釋一遍太子妃的情況。

他心裏忍不住嘀咕,不知道太子妃去做了什麽,怎會將自己累成這般?

經過太醫再三保證,秦贄沒有再說什麽。

他回想這幾天的經歷,以及在海寇島上的那一晚,她帶著侍衛闖進島,一劍斬下海寇的首級……縱使她上輩子可能是一個很厲害的人,可這輩子,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,這等強度的戰鬥,確實讓她累壞了。

他甚至有些擔心,她是不是提前透支自己的體力,所以上船後,就支撐不住昏睡。

因掛心裴織的情況,秦贄無心理會其他。

只是這次回來,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處理,他作為太子,不能不露面,只好交代侍衛和暗衛守好太子妃,便離開行宮。

行宮裏的溫如水是用過早膳後,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回到行宮。

她驚喜不已,忙不疊地問:“太子妃回來了,她沒什麽事吧?”

海寇上岸夜襲那晚,她被太子妃派人送回青河府,太子妃則留了下來。她知道自己留下也沒用,反而是個拖後腿的,便乖乖地回去。

哪知天亮後,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回太子妃,跑去問東宮的侍衛,才知道太子妃竟然出海去打海寇了。

溫如水簡直無法相信,但想想裴織的來歷,又覺得這種事她確實做得出來。

這幾天,她都在擔心中渡過,生怕出什麽事。

她倒不是擔心裴織的實力,而是怕這時代的船不耐造,萬一在海上路到那些擅長海上戰鬥的海寇,船被毀掉,船上的人怎麽辦……

溫如水擔心幾天,終於等到太子妃回來,哪裏還能待得住,趕緊去找太子妃。

來到太子妃歇息的寢室,溫如水沒見到太子妃,聽說太子妃在歇息。

她心裏有些失落,心知裴織這幾天在外面奔波,一定沒有休息,倒也不好進去打擾,只能按捺下來,等她醒來再說。

哪知道這一等,便等到第二天。

**

裴織連續睡了三天左右,終於清醒過來。

她的身體很疲憊,如太醫所說的,疲勞過度,在海島上的戰鬥強度過大,加上當時還給秦贄梳理精神力,對於她這副沒鍛煉過的身體而言,確實難以承受。

見她總算是醒了,秦贄松了口氣。

他實在太忙,只來得及在她醒來時擁抱她會兒,便又出門去忙碌。

溫如水過來看她,得知她其實昏睡了三天,滿臉不可思議,又有些擔憂,“太子妃,是不是很辛苦?你沒受什麽傷吧?”

“其實還好。”裴織拿著調羹,慢慢地喝著廚房特地為她熬的疏菜粥,“只是身體疏於鍛煉,一時間運動量過度,所以需要休息幾天。”

溫如水滿頭霧水,運動量過度?是怎麽個過度法?

直到她從秦霜、秦雪那兒得知太子妃在海寇島上的表現,心臟嚇得差點跳出心口,恨不得自己沒有如此旺盛的好奇心。

系統安慰她:【其實這也沒什麽,你只要將那些海寇當成喪屍,就不會嚇著了。】

溫如水聽出些內味,【你的意思是,太子妃其實將海寇當喪屍砍?】

【不是其實,就是!】系統肯定地說,【太子妃殺海寇的方式,不正是砍喪屍腦袋嗎?而且這些海寇也不是什麽好東西,殺了就殺了,你怕什麽?】

系統鄙視宿主的膽小,要不是她膽子小,自己也不會淪為種田系統……

算了,其實種田系統也挺好的。

在裴織醒來這日,官府也將海寇的罪行公諸於世。

江南一帶的各個府城的百姓得知海寇犯下的累累罪行,對海寇更是深痛惡絕,恨不得朝廷派大軍將那些窮兇極惡的海寇消滅。

因海寇家破人亡的百姓不少,被海寇毀了一生的人更是不少。

太子剿滅海寇的事也傳了出去。

世人很快就聽說來龍去脈,得知海寇突然上岸,太子不僅帶人將海寇打退,並親自帶人前往海寇島剿滅了那群海寇。

此事在江南傳開後,人人稱頌,太子在江南的名聲更上一層。

甚至有些曾經受過海寇侵害的百姓們,都巴不得太子在江南多停留些時間,好將那些海寇都剿滅才好。

青河府的各府夫人得知太子妃回到行宮,都想過來拜訪,卻被太子爺毫不客氣地擋了回去,並對外表示,太子妃需要靜養。

太子妃為何要靜養?難不成太子妃出什麽事?

沒等那些夫人們胡亂猜測,便得知太子妃因海寇上岸受到驚嚇。

眾人:“……”太子妃看起來不像如此脆弱的啊。

雖然這理由聽起來很扯,但太子爺都發話,眾人也不好來行宮打擾太子妃靜養,行宮這裏倒是極為清凈,不受外界幹擾。

這日,溫如水從外面回來,神色有些古怪。

“太子妃,我今兒去看官府的告示,原本是想看官府公布的海寇的罪行,沒想到聽到一個消息。”

裴織正在看書,見她臉色古古怪怪的,不禁笑問道:“什麽消息?”

“就是……”溫如水小心地窺著她,“聽說太子要納一個從海島帶回來的女人入東宮……”

裴織怔了下。

溫如水有些擔心地看著她,趕緊道:“我覺得應該不是真的!但那些人說得有板有眼的,他們說有人親眼見到太子殿下從海寇島歸來時,他親自抱著一個女人……能讓太子不假他人之手,可見這女人一定很漂亮,太子估計動了凡心,不想讓旁人碰她……”

越說溫如水越覺得扯。

太子怎麽可能會納別的女人?他看著就不像花心的,如果他想要三妻四妾,多得是人選,何須從海寇窩裏找女人?

反正溫如水是不信的,奈何那些人說得有板有眼,仿佛親眼所見,她就有些擔心起來。

裴織好笑地問:“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?”

“就在酒樓裏。”溫如水道,“我去酒樓吃飯,遇到一群人,我認出幾個,接風宴那會兒正好見過,是青河府一些官員之子,聽他們的意思,是從他們父親那裏聽來的……”

聽到這裏,裴織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。

“其實那人是我。”

溫如水嗯了一聲,滿臉疑惑地看她。

裴織笑道:“太子從海寇島抱著上岸的人是我,當時我不是在昏睡嗎?所以讓人誤會了……”她去海寇島的事情,除了趙鶴和他的心腹外,知道的人不多,被人誤會倒也正常。

溫如水有些懵,反應過來後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
只要想到那些人傳得似模似樣,甚至某些有心攀龍附鳳的人家得知這消息,恨不得也將女兒送給太子的急切嘴臉,她就忍不住想笑。

果然流言誤人。

兩人正說笑著,便聽說太子回來了。

溫如水趕緊止住笑,規規矩矩地站起來,正準備離開,卻見太子走進來。

和太子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男子。

溫如水打量了一眼,發現這是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,身材瘦削,模樣生得俊秀,看著像弱雞似的,不是她喜歡的類型。

溫如水見太子帶著客人過來,倒不好冒然離開,便退到一旁,好奇地打量這男子,能被太子爺帶過來,可見這人的身份不一般。

那年輕公子上前,恭敬地請安:“見過太子妃。”

裴織笑道:“你怎麽來這裏?”

年輕公子――賀誠明有些靦腆地道:“草民昨兒就來到青河府,沒想到碰巧遇到青河府的府尹趙大人,暫時住在趙大人府裏。今兒在趙大人那兒見到太子殿下,草民便厚顏跟過來給太子妃請安。”

這話裏透露的信息有些多,裴織詫異地看向太子爺。

秦贄在她身邊坐下,接過宮女呈上來的清茶抿了一口,說道:“賀誠明的母親賀氏和趙大人有些淵源,是趙大人的表妹。”

“什麽?”裴織怔了下,下意識地看向賀誠明,沒想到世界如此小?

賀誠明臉上沒什麽表情,可能是這十幾年的海寇島生活,已經磨去他心裏的某些情感,讓他習慣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。

見太子妃看過來,他臉上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,緩緩地將母親賀氏的身份和經歷告訴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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